陈土本来还不太愿意,但经过徐恒生示意,他才发现自己师父确实一副很疲倦样子。
便赶紧剥着栗子给师父吃。
思邈大师倒是仔细看了看这板栗,脸上带出了些沉思。
徐恒生嚼着栗子,并未注意这些,他只是望着外面街景在思考,该如何给大师递药。
可想来想去,也找不到啥说辞。
徐恒生想烦了便也懒得管那么多,心道人都快不行,我他妈还管这合理不合理,怕是要变傻。
于是他就直接转身道,
“思邈大师,刚才我见你身上伤,有点眼熟,只是一时想不来。但刚刚我才想到,这只是因为您在跌落时候,碰到了一种带毒蘑菇。”
“身上碰到这种蘑菇上的病菌,所以才无法愈合,我这里恰好就有治疗膏药,只需按时涂抹,用不了多久就能好。”
“等我回去找了就给大师你送去。”
徐恒生怕大师听不懂什么叫真菌,所以只好用这种似是而非的说辞,给大师科普。
“果然是这样,与我曾经暗地里猜测的一样!”
思邈大师有些激动。
“自从老夫伤口不愈合,我便察觉到这伤口周围定是有些什么在阻止。但这只是猜测。
如今听你这样说,便印证我心里所想,看来老夫这病,哈哈,也和陛下一下,都要指望你了啊。”
思邈大师知道徐恒生能准确指出他这伤口症结所在,病肯定是能治好了的。
毕竟能准确找出并判断病情,这才是鉴别医生医术高低的标准。
徐恒生听了思邈大师这样说,倒也挺惊讶。
不知道现代医学体系,就能敏锐察觉细菌的存在,可见这思邈大师的大师名头货真价实了。
“那这样吧,这马车先送您回客舍,我先回一趟家去取药,您在客舍等待片刻。”
徐恒生下了马车与思邈大师暂时告别后,便走回了家。
进屋将门关上,徐恒生打开电脑系统,查找着关于青霉素的相关信息。
然而查询之后,徐恒生却是皱眉沉吟起来。
本来他是打算借着这个机会,直接在大梁朝量产青霉素。
毕竟一旦制造出来,在这个稍有不慎就容易感染死亡的时代,绝对是增加人口寿命的宝贝。
本来徐恒生是打算买大量橘子来合成提炼青霉素。
然而查询电脑里相关信息后,徐恒生才知自己还是被人误导了。
这青霉素提取,绝不是长了绿霉的橘子皮,将霉粉收集那么简单。
就连这长在橘皮上...看起来都差不多的绿霉。
它也是分为菌有志贺氏菌、普罗菲登斯菌、李斯特氏菌、木霉菌、绿脓杆菌等等类别。
别说土生土长的大梁人,就说徐恒生自己,他能分得清么?
再过分一点,万一是馒头上面长了绿霉呢?能不能也收集下来当青霉素?
可是长在馒头上的绿霉是沙门氏菌。
这种菌在馒头上是绿的,在橘子皮上却是黑色的。
这根本就没法推广全国。
更不用说试验器皿,严格的实验室环境了。
徐恒生想来想去...
最后还是老老实实在淘宝系统上买了几盒青霉素胶囊和涂抹膏。
到时候就和思邈大师解释这是从别人手里凑巧得来的,就得了。
待徐恒生拿着药赶到宁家客舍时,思邈大师倒是早就准备好了。
徐恒生将服用说明和涂抹注意事项告诉给陈土。
陈土郑重的点头一一记下,并对徐恒生躬身行礼致谢,
“多亏有您,师父他老人家这一路走来,艰辛程度远非旁人可比,然今却能治好,感激不尽。”
徐恒生淡笑摆手,
“不必不必,这药也并非由我制成,只是我懂这个病症,又恰好有药而已。”
思邈大师趴在床上,等待陈土给伤口涂抹膏药。
在他面前,摆放着一个敞开的小纸包,里面是白色的粉末。
这是为了不引起怀疑,徐恒生一个一个拔开青霉素胶囊,将里面粉末重新包裹过的。
“徐恒生,这给你消炎药粉的人,你确实是找不到了吗?哎,可惜啊,我大梁朝竟有如此人才...老夫却无缘得见啊。”
思邈大师感慨不已。
徐恒生含糊着答应着,可不敢再多说什么假话,万一假话说多可就露馅了。
他这可是没办法...才忽悠大师说得到药粉之后。
第二次再去找,就找不到了。
不然还能怎办?
直接说这药是自己凭空就能变出来?
怕是别人就要给他驱邪了哦。
思邈大师这里,徐恒生便算是放下心了,只要按时上药,大师的病就没什么可担心了的。
接下来,徐恒生要专心为陛下制作血压测量仪了。
这东西其实就是在材料方面,稍微费事点。
心脏听诊器都有土法制出来的。
这血压计也一样。
徐恒生用电脑系统查明了血压仪工作原理,便喊上陈土,让他跟自己一起制作。
这血压计说起来是给陛下用,但这大梁朝,有高血压的,又何止一个陛下呢?
只要思邈大师他们明白其制作原理,将来再由这些四处行医的弟子普及开来。
起码大梁朝百姓就又能受益了。
做一次就能帮助整个国家,对徐恒生来说只是举手之劳。
但对那些或许正受着病痛折磨的人来说,便是摆脱煎熬之希望。
陈土和思邈大师,当然是兴奋不已,要不是大师身上有伤,不好东奔西走。
怕是他俩都要片刻不离徐恒生左右,怕漏掉一点点制作细节了。
“陈土啊,为师身体不便,你可得仔细看着徐恒生制作过程!
将来这大梁朝普通百姓能不能也用上这宝贝,可就全看你了啊。”
思邈大师一脸严肃的嘱咐着自己这名爱徒。
陈土更是郑重应道,
“师父您放心,当初在西北天花村,我都不曾怕过,治病救人不敢有丝毫懈怠,更别说这等宝物的制作!我绝不让您失望!”
思邈大师师父二人这番凝重举止,徐恒生其实有点想笑。
但又觉得这么严肃的场合...自己还能笑出来,显得自己十分不稳重。
只好使劲掐了几下自己大腿,才算是脸上也和那边二人一样,不苟言笑。